说完,林时溪转身就要走。苏京墨却很快拉住她的手腕,有些急切地说:“等一下。”“等什么?”林时溪回过头,没挣扎,但那眼神却已经是决绝地将两人隔离在千百里之外,“苏京墨,我和你没话说,一句都没有。”她把手抽出来,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。上楼,沈寻家的门没关。沈骆正躺在沈寻的腿上,嘴里嘟囔:“渣男,还敢来找柠柠姐……他怎么那么厚脸皮?”林时溪走进去:“小骆没事吧?”沈寻摇摇头:“没事,就是喝多了。”听见声音...
说完,林时溪转身就要走。
苏京墨却很快拉住她的手腕,有些急切地说:“等一下。”
“等什么?”林时溪回过头,没挣扎,但那眼神却已经是决绝地将两人隔离在千百里之外,“苏京墨,我和你没话说,一句都没有。”
她把手抽出来,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。
上楼,沈寻家的门没关。
沈骆正躺在沈寻的腿上,嘴里嘟囔:“渣男,还敢来找柠柠姐……他怎么那么厚脸皮?”
林时溪走进去:“小骆没事吧?”
沈寻摇摇头:“没事,就是喝多了。”
听见声音,沈骆怔怔地睁开眼,鼻子有点红:“柠柠姐,我刚才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?”
“没有。”林时溪喉间一梗,“你说的没错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沈骆闭上眼,睡了过去。
林时溪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会儿,沈寻把沈骆送回房间,走出来看向她:“他以后还会来。” 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的语气。 林时溪扯了扯嘴角,却怎么都露不出一点笑。 “来就来吧,反正我的态度很坚定。” 沈寻目光熠熠:“如果你不喜欢,或许离开这里会更好。” 林时溪这次笑了,笑得很苦涩:“我能去哪里呢?” 说完,她转身走出门,回了自己的家。 沈寻久久没有收回目光。 林时溪不知道,不知道他有多羡慕苏京墨,至少苏京墨得到过她的爱,而他连伸出手的勇气都没有。 这个夜,没有人是快乐的。 林时溪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,但这一个晚上,她又失眠了。 那种寒气蔓延到每一处骨头缝的感觉真的会要了人的命。 她死里求生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是这么过来的,有好多次,她痛的不惜伤害自己,如果不是沈寻和沈骆的陪伴,她现在已经不在了。 被救回来的那天,林时溪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开了,她开始配合沈寻的治疗,每一次的药都按时按量的吃。 她挺过来了,也是重生。 林时溪看着夜空中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月亮,拢了拢被子。 夏天是不是快到了?是不是……就不会这么冷了? 隔天上午,林时溪接到了吴茜的电话,一定要见面和她谈谈。 她收拾好东西出门,刚下楼就被吓了一跳——苏京墨还站在那棵树下。 他的衣领还留着被沈骆攥住后的褶皱,眼眶下一小片青黑,头发也是乱的。 很明显,他站了一夜,根本没走。 昨晚沈骆朝苏京墨破口大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,林时溪有些头疼,两秒钟做好决定,假装没看到转身就走。 苏京墨毫不意外的追上来,伸手拉出她的手腕。 林时溪被他冰冷的手冻的颤了下。 “松手。”她挣扎了下,没挣脱,淡淡地看向苏京墨。 苏京墨怔了片刻,把手松开了。 林时溪抬腿又要走,苏京墨却叫住她,声音低哑:“柠柠。” 她回过头,皱着眉。 苏京墨眼中写满了受伤,那样子谁看了都要心疼。 “柠柠,我们能不能别这样?” 第四十二章 苏京墨垂着眼,看着林时溪的手,紧张地等着她的回答。 “别这样?什么样?你希望我们是什么样?”林时溪敛着眉,很奇怪地看着他,“难道要我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,继续和你做朋友?” “不是。”苏京墨下意识否认,可又再说不出什么。 等半天等不出句话,林时溪收回目光:“既然不是,就是陌生人。苏京墨,话说了太多遍是会累的。麻烦你不要再来了,再见。” 她说完就走,态度疏离毫不留恋。 苏京墨第一次发现原来“麻烦你”、“再见”这些礼节性的词也这么刺耳,尤其是从林时溪的嘴里说出来时。 犹豫了下,他抬步跟上林时溪。 林时溪知道苏京墨在身后,脚下步伐不禁加快。 出了小区有一家早餐店,这个时间刚好是客流量爆满的时候,里面人坐不下,有人端着面汤碗挤出来。 林时溪心不在焉,没注意到眼前的状况,和那人撞了上去。 那人哎呀一声,手一歪,整碗滚烫的面倒下来,根本来不及躲避。 但眨眼间,一只手迅速从林时溪身后伸过来,将她整个人往后拉。 滚烫的面汤最后只溅了几滴在她的衣服上,她一低头,苏京墨的手一瞬间烫红了。 “对不起对不起!”对方连连道歉。 苏京墨垂眼看着正抽了纸巾给他擦手的林时溪,摇了摇头:“没事,是我们没注意。” 林时溪默不作声地把纸巾扔进纸篓,才抬眸:“去医院看一下。” 尽管语气还是淡淡的,但至少是关心。 就像刚才她擦完之后用自己稍凉一些的手背贴了下他的手,很习惯的动作,让苏京墨的心底涌上些暖意。 沉默了会儿,林时溪还是坚持:“我陪你去医院,上点药。” 毕竟他是为了她当下来的,就算是个陌生人,也得感谢。 苏京墨这次没拒绝,似乎有些乖巧地应下:“好。” 打了电话给吴茜说了声之后,林时溪和苏京墨去了医院。 路上,苏京墨侧眸看向林时溪,她抿着唇,表情透着点淡漠不耐。 但到了医院,从挂号到拿药,她没让他多跑一步,都是自己去。 护士上药的时候,林时溪转身走了,苏京墨转头张望,想起身去追,被护士拦下。 没一会儿,他心里的不安成了真。 林时溪给他发了条短信,很简洁:“费用我交了。”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,连面对面的道别都不给苏京墨。 苏京墨的心又沉沉落下,好像在海面上漂泊无处去的小窗,孤苦飘零。 林时溪坐在出租车里,看着没有再回来消息的屏幕,慢慢将视线移向了车窗外。 到了咖啡厅,吴茜一杯咖啡已经见了底。 林时溪刚坐下,就听她说:“柠柠,你真的觉得不拍了?不过就是投资人的问题,你这么放弃,多可惜啊。” 送到口中的咖啡莫名苦涩,林时溪抿了口:“不可惜,我不想要别人施舍给我的东西,尤其是他。” 吴茜还想再说些什么,但见她态度很坚定,知道再怎么劝说也没用。 她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尊重你的决定,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,迟早会有人发现你的才能的。” 林时溪笑笑,搁下杯子的时候,手机却一震。 屏幕上跳出来条消息:“你在哪儿,我能去接你吗?” 第四十三章 和吴茜告别之后,林时溪又去了唐母家一趟。 回到家时,已经很晚了。 她瘫坐在沙发上,手指无意间滑到屏幕上,点开了信息框。 是和苏京墨的信息框。 最后一句是她发的:“不用。” 之后苏京墨就没再发消息来。 林时溪是真的希望,这次是最后一次了。 睡到半夜,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把林时溪给吵醒了。 她皱着眉去看,屏幕上赫然苏京墨的名字。 林时溪没犹豫直接按断,但没过几秒,又打来。 重复了两三次,她终于还是接起,语气很不耐烦:“你又要干什么?” 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苏京墨的声音。 “不好意思,我是酒吧的酒保,你先生在我们这里喝醉了,能不能麻烦你来接一下?” 林时溪眉心更紧:“我不是他妻子。” 酒保很诧异地啊了一声:“可是……这位先生给您备注的,就是妻子呀?女士,我们要打烊了,还是麻烦您来一下吧。” 说完,没再等她说话,酒保就挂断了电话。 林时溪的头顿时就疼了起来。 深更半夜,她也不可能去打扰顾父顾母去接苏京墨。 纠结了半天,林时溪还是起身收拾了下出门。 到了酒吧,就看见喝得烂醉的苏京墨趴在沙发上。 林时溪走过去晃了晃他:“苏京墨,醒醒!” 苏京墨觉得喉咙痛,手背痛,手腕痛,心口更痛,听见林时溪的声音,他还以为是幻觉。 她怎么会来,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。 可是一抬头,眼前真的出现了林时溪的脸。 顾不上分辨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,苏京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身前,醉醺醺地低声呢喃:“柠柠,我好想你,真的好想你……” 林时溪浑身一僵,被他握住的皮肤好像被烫到,她想抽回手,可苏京墨握得太紧。 没办法,只能拜托两个酒保帮着把他扶上出租车。 坐在后座上,苏京墨的头沉沉地靠在林时溪的肩膀上,他还紧紧攥着她的手,喝醉了也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不见。 林时溪偏开头,可怎么样都不能忽略身边人的存在。 想她?想她什么? 他还嫌没让她更痛苦? 到了别墅,苏京墨稍微清醒了点,至少可以扶着林时溪走路了。 将人送到门口,林时溪不动了:“自己开门进去。” 苏京墨却不肯。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她:“你去哪儿?这里是我们的家啊,柠柠,你要去哪儿?” 林时溪最后的一点耐心消耗光了。 她重重挣开他的手,语气更重:“苏京墨,这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!” 苏京墨没了依附,身子晃晃悠悠地就往一边倒。 林时溪也不管,就那样看着他靠着门瘫坐在地。 他颓废地垂着头,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,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:“柠柠,这是我们的家,你什么时候回来?没有你,里面好空旷,好冷……” 林时溪心脏狠狠一跳,她攥紧手心,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,他喝多了,他说的都是醉话。 僵持了片刻,她压下心底的异样,弯下腰去拉他:“苏京墨,你站起来,我要走了。” 可苏京墨手腕一转,却是再次抓住了她的手,往下一拉。 林时溪没防备,跌在他怀中。 他另一只手熟稔地覆上她的后脑,两人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,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暧昧地萦绕。 还没来得及反应,林时溪的唇便被苏京墨吻住—— 第四十四章 林时溪被苏京墨的手臂紧紧箍在怀中,一点后退的空间都没有。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在她的腰侧徘徊抚弄,她下意识掐紧他肩膀,指尖微微发红, 呼吸被剥夺,林时溪脸色酡红,胸口微微起伏。 不,不应该是这样的。 意识倏地清醒,林时溪贝齿咬下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舌头。 苏京墨吃痛,终于松开了她。 林时溪连连后退,两人身体分开,中间一大块空处。 突然消失的温软让苏京墨怔了怔,他无意识地握了握手,睁开有些朦胧的双眼,才发现此时似乎不是他的梦。 唐围一片安静,只剩下两人逐渐清晰的呼吸声。 林时溪在片刻中整理好乱掉的情绪,站起身抬步就要走。 苏京墨愣愣地看着她,踉跄地爬起去拉她:“柠柠……”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酒,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,但现在看来,是她去接了自己。 林时溪把他的手拨开,面无表情:“喝醉了?我看你清醒的很,演技不错,要不要给你颁个奖?” 苏京墨心慌起来:“不是,我真的喝醉了,我刚才以为……”那是梦。 因为只有在梦里,我才能接近你。 但林时溪却漠然地打断了他:“苏京墨,你在期待什么?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,说你想我,我就会信吧?” “我真的不想提起,但我得提醒你,当初是你要和苏雅在一起的。现在分开几个月,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想我。” “我都放过你,让你去找自己的幸福了,你现在搞这些是干什么?” 苏京墨蹙着眉,神情受伤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小孩:“柠柠,我们好好谈谈,行吗?” 林时溪的目光停在他脸上许久,突然觉得很好笑:“算了。” 她说完就走,听见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,她停下,声音好像是用力克制过后才发出来的:“你别过来。” 苏京墨真的停下,很担忧地看着她:“柠柠?” 他感觉正有一种濒临崩溃的,死灰般的绝望,从黑暗中朝自己蔓延,像潮水。 只听林时溪嗓音轻微发抖:“我宁愿你和苏雅在一起。” 她宁愿眼看着苏京墨和别人相爱结婚,宁愿这辈子都不和他再有联系,也不想在今晚,在刚才,知道苏京墨还备注她为妻子,听他喝醉了说他好想她,家里好冷。 怎么会有人在那样决绝地提出离婚之后,还能说出这样的话? “你不是想我,你只是愧疚。” 苏京墨僵直地站在原地,像是挨了一巴掌,面色苍白:“不是你想的这样,当初我是有原因的。” 林时溪克制住想骂人的冲动,冷声道:“别找理由了!不爱就是不爱了,我现在唯一的愿望,就是再不想见到你。” “苏京墨,别让我恨你。” 没再停留,林时溪大步走出去,像是再多犹豫一秒,就会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住无法挣脱。 苏京墨没再追上去,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再喊她一句。 直到再看不见林时溪的身影,他颓废地瘫坐在地,双手捂面,嗓子沙哑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 他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,他只明白,迟来的表白是利刃。 除了伤人,一无是处。